第三十八章 夫妻同心

十八年过去，囚禁牢中的国师陆崇霸称改过思错，受于皇后仁厚地劝说需用人之际，谏言国王陆展旗将陆崇霸放出来，陆展旗鉴于叔父陆崇霸自觉提出，思虑再三，便打开囚门，将他放行。

李夫人派人调查荒漠黑衣人群起攻之事件，寻找幕后操控者迟迟未有线索，被下放到临渊河畔做凿石工的蓝采衣每日不声不吭凿石头，看似十分平静。

杜爷通过马钱的关系想救出被卫士看守的杜小天，眼见时局转变，马钱的身份地位亦不保，便和他划清关系，闻听陆崇霸放出，他暗地窃喜。

陆崇霸放行出来，虽没有十八年前的威风，人还是傲气得很，大摇大摆，皇宫外的府邸去旧迎新，张灯结彩，他请客吃饭，不少过往和他走得近的重新与他联络。

有天夜里，他的府邸来了一位遮脸的黑袍人，黑袍人被请进府里，俩人一见十分相熟，坐下来，絮絮叨叨嗑了一宿，天蒙蒙亮，黑袍人就匆匆离开。

陆崇霸的儿子陆展帜是石矿商人，临渊河畔几乎一半以上的石头都由他的矿场提供，第二天，陆崇霸派人去叫儿子回来，陆展帜在外地，临渊河畔亲监工程进度，接到陆府的家信，方知父亲出笼，策马回家，他先抵达江南的杜非府接到内人杜非就往陆崇霸的官邸赶去。

陆府二十年的光阴一过，原是杂草丛生，家仆都被遣散，陆崇霸出来就命人除草装修一新。陆展帜不敢相信眼前的焕然一新的家宅，处处挂着红灯笼，气派堪比皇宫，他拉着他的媳妇杜非进到宅里。

陆展帜并没有像他在牢中所见到的颓废不堪的父亲，他眼中穿戴的陆崇霸比国王陆展旗还华贵，好似回到孩小被宠成宝的儿子见到一样还依然权势过旺的父亲。

“爹爹，你回来了！”

“帜儿，这是？”陆崇霸看到成年的儿子手牵一位他不认识的红颜，就问道，陆展帜回答：

“她就是你的媳妇，杜爷的女儿杜非，爹爹。”

“噢，他的孩子，见过见过。”老谋深算的陆崇霸就此忽略过与他相会于府中的黑袍人。

陆崇霸不自由时，杜非不敢过多和陆家接触，也避谈提及陆崇霸一家，在江南营生的杜非，就在江南定居下来，专心打理丝绸衣饰和鞋帽店，从不问宫中之事。

陆崇霸放出来，好似一切污泥肮脏都被重新带出来。我和陆方欣被李夫人叫进府里，她是国王陆展旗的左膀右臂，见到我们夫妻同现，李夫人叫我们坐下。

她说：“玄明、英子，你们叔公陆崇霸二十年前篡权夺位，里通外结冥顽族人，妄想逼君王陆展旗腾出君位，整个国家的人民差点因此沦丧为亡国奴。今天叫你们前来，有两件事跟你们夫妻商量。其一，一定要堤防陆崇霸及他的势力死灰复燃，陆展旗君王为人忠厚，我尚且知晓，他让叔父出来，是念他改过自新，可咬人蛇满口毒液，他的本性改不了。

其二，英子，荒漠遇袭，查到蓝采衣口里，线索就断了，每次暗中派人打探，他就象个闷葫芦在凿石头。当年他的案子为什么反手能赢，如果不是有人在为他罩着，他侥幸胜出，让一个弱民于寒顶罪，于寒怎么会甘于在极度恶劣的环境下白白虚渡三年呢？”

陆方欣问道：“玄敏师叔，我们怎么对付他们呢，需从哪一块入手？”

李夫人说：“马工部被诬陷纵火，虽然始作俑者崔登被抓，可现在正本清源时际，上面的每个人，人人自保，都怕有一点走漏的风声，倒是个个噤声，行踪诡秘，捉磨不定。英子、玄明，一个国家要把这些根基之深的大树连根拔起，一定是要找准了腐木不可再造的腐烂源。”

我对李夫说：“夫人，国家的事可大可小，大者，对外要防止时刻威胁我们的是冥顽族人，对内，要撬开本质上已经腐化的朽木，我觉得分二步走，第一，临渊河畔是我们国家的重要防御关口，必须严守，也必须对军事工程的材料安全把关，临渊河畔是蓝采衣的家乡，他各处都熟门熟路，需派人暗中看好他。第二，玄明的堂叔，也就是陆崇霸的儿子陆展帜，是临渊河畔的石材最大提供商，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，我不知，他的父亲陆崇霸如果这次放出来，贼心不死，他就可能通过临渊河畔这个西土软肋去要挟他儿子。再则，杜爷是刑罚部的长官，他目前一直想救杜小天，杜非是他的女儿，便是陆崇霸的媳妇。他们之间，可能会相护，杜绝后患。”

陆方欣说：“爱妻提醒的有理，我们静观其变。师叔，二哥玄志目前在蓬莱仙山，是否要送信叫他速速前来，和我们一同商议，布施下去？”

李夫人回道：“是需要，国家用人举贤之时，聚众人之力，众志诚成，才能背水一战。当年，你大哥玄幻要不是有私心，论武功，玄空法师精传的玄空剑法，第一法，移形换影，他不会比你二哥玄志低，可惜，德不配位，空有一身本领，无法报国，反倒成为陆崇霸的棋子，被我师哥逐出仙门，再也没回来过。”

“师叔可是还十分惦记他？”陆方欣问，

“惦记是有的，可我和你法师都不可能再接纳他。俗话说：不能谋一域者不能谋全局，不能谋一时者不能谋一世。他没有格局，没有远大的胸怀，看到的是眼前的利欲，要像你师傅一样，虚怀若谷，大是大非面前，跟**似的。关键时刻，冥顽进犯，就即刻出山讨伐。”

陆方欣回：“玄空师傅就是一个分得清是非的法师。”

李夫人说：“英子，明天你和玄明去一趟蓬莱仙山，师哥一定很想见见你们，信里都是盼你们去呢。”

我正有此意，在李夫人的描述中，玄空师傅一定不俗，否则一个深山规避的法僧为何在国难当头，几次出山请愿反击驱赶冥顽呢？

第三天，我和陆方欣一同出发，骑上他心爱的雪马，策马去蓬莱仙山，日夜兼程五天后的早上，眼前山色翠绿，奇峰高耸，湖水泛波，粼光闪闪，渡口叫船，船夫送往，撑篙尚久，方抵达仙山山下，又徒步攀山，峰回路转，蜿蜒盘旋，方到一个幽静的谷口，又沿小路进去，松树耸立，奇石怪岩，山水潺潺。此时，我便听到仙山弟子齐武划一，口念心法，“道乃天理，天理昭昭，剑心合一；道常实践，知行相采，天下归一。”

陆方欣远远看见师傅在舞剑示范，待我们走近，玄明一声师傅，玄空大师抬起头，立马定住，见上我们，他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，抚过胸前须发，呵呵走前。

我作揖：“玄空大师！”

陆方欣眼睛放光，微笑迎上前，挽着大师的胳膊，对他说：“师傅，我带王妃英子来见你，我的爱妻。”

他眼神矍铄，说：“王妃英子，可把你盼来了，我叫人托信给我师妹，这回可算见到你。”

陆方欣高兴地对他说：“师傅，弟子玄明遂你深意。”

玄空大师把我们引进一间阁楼，风吹鸟啼，好不雅致。坐下后，玄空大师差人端来茶水，叫我们先饮，几杯过后，他细细打量我，方说：“确和白将军有几分相似，英气逼人，霁月光风，和月沙公主姿容才貌不二，珺璟如晔 ，雯华若锦。”

我一阵高兴，回话：“仙师辞采美丽，英子青衿之志，履践致远，不虚此行，不负双亲。”

仙师回：“山不让尘，川不辞盈，追光相遇，沐光同行。心有抱负，弦歌不辍。和玄明比翼双飞，共创家室。”

我说：“往昔，我一人行走江湖，茕茕孑立，踽踽独行，如今，我有夫君，伴我一起，伉俪情深，同心同德。仙师之话，铭记于身。”